第5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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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0 章
“少君，是否有哪裏不妥？”司青詢問。
司雅意壓了壓腹部，擰了下眉頭，說：“並無不妥。”
他剛用過午膳，腹中積攢的食物還沒來得及消化，竟詭異得生出饑餓感。那饑餓感十分強烈，強烈得他想生啃桌子腿。
“可是少君您看起來非常不妥。”司青擔憂。
“多嘴。”司雅意輕斥一聲，讓司青滾了。
他已知曉這饑餓感從何而來了，他現在與姜秾秾同心相牽，那強烈的饑餓感明顯是姜秾秾的。
果然，司青去而覆返，回來稟報姜秾秾醒了。
傳話這種瑣事本不用他管的，他走到院口，看見紅裳前來，就詢問了一句，得知姜秾秾已醒，想到剛才少君不大好的臉色，就借著通報的機會再確認一眼。
等司青傳完話，發現本來就臉色不大好的司雅意，這會兒臉上爬滿鐵青的顏色，一點兒都沒有姜秾秾醒來的喜悅。
難道他不高興姜小姐醒來？
還是因為姜小姐醒來會忘記給少君當表妹的這段記憶？
司青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“少君，您怎麽了？”司青怕是那離魂咒作祟，“屬下去將王先生請來。”
“不用。”司雅意難受地坐在椅子上，盡量地將自己的身體展開，緩解胃部的不適，“撐了。”
“撐、撐了？”司雅意乃世家公子出身，從不會幹出把自己吃撐這種不合禮節又不體面的事，司青第一回聽聞少君吃撐了的說法。
更奇怪的是，離少君用膳結束已有些時間，怎麽這會兒撐了？
“好撐啊，綠衣，受不住了。”姜秾秾捧著渾圓的肚子，躺在床上直呻/吟著。
她餓了三日沒吃飯，胃口極好，紅裳給她備的又都是她喜歡吃的，一時沒有節制，就吃多了。一碗湯下肚後，食物在胃裏脹大起來，撐得她難受。
早知就不學那餓死鬼投胎了，姜秾秾現在是後悔莫及。
“我去拿點山楂給姑娘消食。”綠衣道。
綠衣取了山楂，在門口碰見紅裳與一人說話，認出那人是司雅意屋裏的，停下腳步，等紅裳送走那人，好奇道：“少君又吩咐你什麽事了？”
“不是單獨吩咐我的，是吩咐我倆的。”紅裳的表情滿是琢磨不透的古怪，“少君吩咐，以後咱們給姑娘準備的膳食要定時定量，不可餓著姑娘，更不許撐著姑娘。”
“姑娘吃撐了的事這麽快就傳進少君的耳朵裏了？”綠衣震驚得張大嘴巴，狐疑地盯著紅裳，這消息未免太靈通了。
紅裳撇撇嘴：“我可沒說，我也是剛知道。”
冬日天黑得早，姜秾秾吃了幾顆山楂幹，無聊地逗了會兒司弦音養的狗，天幕就被墨色覆蓋了。
姜秾秾先前在離魂咒的折磨下，將這畢生的睡眠都給補了回來，這次醒來，精神抖擻，看著府中燈燭次第亮起，又等到燈燭盡數熄滅，生生捱到半夜都沒有睡意。
紅裳和綠衣早已撐不住，姜秾秾索性讓她們先睡了。
長夜漫漫，沒有手機打發時間，枯燥至極。姜秾秾將床底下的木箱子拉了出來，取出珍藏的話本子。
陪司弦音養傷的那半個月，全城的話本子都被他的小廝搜羅了來，姜秾秾不愛看的，就鎖在了這箱子裏。
這些沒看的，題材都是死虐死虐的那種，這會兒也沒有別的選擇，姜秾秾隨意拿起一本，翻看起來。
作者文筆流暢，詩才斐然，第一句話就將她吸引住了，除卻題材本身的基調是悲劇，虐得人肝疼，整個故事跌宕起伏，引人入勝，加上作者精彩的描寫，很快她就沈溺其中，不可自拔，漸漸忘了時間。
三更已過，府內各個院子裏燈燭盡已熄滅，只餘司雅意的屋子裏亮著燈燭。巡夜的侍衛悄無聲息地踏著雪，路過司雅意的門口。
司雅意捧著本書，百無聊賴地翻看著。站在他身後的司青，掩手悄然打了個哈欠。
“困了就去睡。”
“屬下還撐得住。”司青站直了身子，一臉肅然，“屬下要守著少君，防止少君打瞌睡。”
這才頭一日，司雅意神采奕奕，絲毫不受影響。
“屬下不明白，為什麽少君說，等大公子回來了，這離魂咒就有法子解了，難不成大公子還帶著解藥回來了？”
陵州姜氏那邊，司家的暗線還在尋找幫陸少商下咒的人，如果不能找到兇手，到時候出事的是司雅意，動搖的是整個雲州的根基。
司青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極盡全力地攔著司雅意了。
“我以為你跟了我這麽多年，腦子好歹有所長進了。”
“啊？”司青摸摸自己的頭。少君這是在罵他蠢笨嗎？他一個做貼身護衛的，腦子當擺設，不稀奇啊。
司雅意搖搖頭，鋪開紙，剛要提筆寫字，兩行溫熱的眼淚，毫無預兆地順著眼角滾落了下來，啪嗒滴在面前的紙上。
司雅意握著筆的手抖了抖，一滴墨從筆尖滾落，與那淚水混在一起，暈開了墨色。
司雅意難以置信地用手蹭了下眼角，微熱的水痕告訴他，這不是在做夢，他真的在流眼淚。
這個臭丫頭大半夜的不睡覺，又在搞什麽鬼？
司雅意心頭火起，折斷了筆。
哭成這樣，都肝腸寸斷了，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？
司雅意壓著火氣，起身掠了出去。
司青撓著腦袋，還在費勁思索司雅意的那句嘲諷到底在說什麽，屋內忽然掀起一陣陰風，卷得桌上的紙落了一地。
司青定睛一看，原本端坐在桌前的司雅意不見了蹤影，只剩下被折斷的筆，無辜地躺在桌子上，與他大眼瞪小眼。
司雅意如一陣風般掠進了素心閣，停在姜秾秾的窗外。
琉璃燈的光暈勾勒出姜秾秾的剪影，投射在窗紙上。司雅意伸出食指，指尖凝著氣勁，將窗紙戳出一個洞。
透過這個狹小的孔洞，能清晰地看到姜秾秾坐下燈下，手裏捧著本書，面前堆著一疊紙。
姜秾秾翻著話本子，滿面晶瑩的淚痕，哭得臉都皺巴了，到了傷心處，拿起桌上的紙擦著眼淚。
司雅意受姜秾秾影響，眼睛不受控制地滾著淚，視線逐漸模糊起來。
他三歲以後就再沒有哭過鼻子了，從前訓練時，再苦再累，受再重的傷，也秉承著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的原則，不落一滴淚。
來的路上，他想過姜秾秾在深夜大哭的可能性，比如望月思鄉，悲從中來；又或是想起平日裏被忽略的一件傷心事，委屈得不能自已；再者，思念離家多時的大哥，相思之情，幾欲斷魂……
這糊了一臉的淚簡直像個笑話。
司雅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，再次竄了出來，彈出一道指風，擊中姜秾秾的睡穴。
姜秾秾閉上眼睛，趴倒在桌子上。
刷刷從眼角淌下的眼淚，終於停了下來，司雅意卷袖擦幹凈臉龐，推開屋門，故技重施，將外間躺著的紅裳同樣點了睡穴。
他行至姜秾秾身後，拿起那令姜秾秾淚流滿面的罪魁禍首，看了一眼，臉色比鍋底還黑。
姜秾秾翻看的那一頁，講的是個虐戀情深的故事，話本子裏的男主下令將女主活埋，女主慨然赴死，直到女主死後，男主恍然大悟，自己已對女主動了心。
司雅意：“……”
一個文人胡思亂想出來的狗血故事。
這有什麽好哭的？
司雅意抱起姜秾秾，將她放回了床上，然後拿起那話本子揣入袖中，懲罰似的扯了扯姜秾秾的臉頰：“這個先沒收了。”
他可不想再無緣無故被眼淚糊了一臉。
這該死的後遺癥。
臨走前，他順手帶走了姜秾秾裝有其他話本子的那口箱子。
以防萬一，他還檢查了一遍，又收繳了些，確認再沒有遺漏，才離開了姜秾秾的屋子，並且決定回去就下一道禁令，府中不許流通話本子，違令者，杖五十。
翌日，紅裳醒來發現姜秾秾抱著枕頭坐在帳中，神情呆滯，口中還念念有詞，隱約是在咒罵著誰。
“姑娘，姑娘，出了何事？”紅裳套上衣裳，撩起簾帳，喚得姜秾秾回神。
“屋裏遭賊了。”
“遭賊？”紅裳花容失色，“姑娘可有吃虧？”
昨夜不知怎麽回事，她睡得太死了，一覺醒來竟已大天亮，屋中遭了賊這麽大的動靜都沒察覺。
莫不是那賊人用了迷香？
“我沒事，就是丟了些東西。”
丟了整整一箱子的話本子，其中還有好些孤本，都是她平日裏珍藏的肉香四溢、有圖有真相的好東西。
全！都！不！見！了！
姜秾秾心痛得像是丟失了一個億。
誰懂啊，平時吃個肉偷偷摸摸的，還要防備著被警察蜀黍打電話提醒防詐騙，穿到這個世界，好不容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，燉個肉，居然被偷了。
姜秾秾捂著臉，被偷的話本子裏有她的練筆。
話說，這個世界寫點黃暴的東西，應該不犯法吧
到底是哪個色胚，偷什麽不好，偷她的話本子，真不知道該說這小賊是沒眼光，還是眼光太獨特了。
紅裳將屋子裏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，確實如姜秾秾所說，沒有丟貴重的東西。
既然失竊，那是要報案的，賊人都摸到素心閣裏來了，一則說明守衛出了漏洞，二則說明那個賊就是司府裏的，這可關系大了。
姜秾秾聽說要將此事上報給司雅意，慌得顧不上傷心，扯住紅裳：“許是我記錯，放在哪裏了，幾本不值錢的書，哪個賊放著金銀珠玉不偷只偷書，說出去都沒人信。”
這裏沒有電子產品，晚上的生活枯燥無聊，為了把自己的字練得好看點，看了那些話本子後，她就萌生出自己寫的念頭，這不大著膽子搞了點顏色。
要是大張旗鼓追查起來，最後丟臉的絕對是她。
現在她與司弦音的利益捆綁在一起，她的一言一行，或多或少影響到司弦音的名聲。
她丟得起這個人，司弦音也丟不起這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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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少君您看起來非常不妥。”司青擔憂。
“多嘴。”司雅意輕斥一聲，讓司青滾了。
他已知曉這饑餓感從何而來了，他現在與姜秾秾同心相牽，那強烈的饑餓感明顯是姜秾秾的。
果然，司青去而覆返，回來稟報姜秾秾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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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司青傳完話，發現本來就臉色不大好的司雅意，這會兒臉上爬滿鐵青的顏色，一點兒都沒有姜秾秾醒來的喜悅。
難道他不高興姜小姐醒來？
還是因為姜小姐醒來會忘記給少君當表妹的這段記憶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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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君，您怎麽了？”司青怕是那離魂咒作祟，“屬下去將王先生請來。”
“不用。”司雅意難受地坐在椅子上，盡量地將自己的身體展開，緩解胃部的不適，“撐了。”
“撐、撐了？”司雅意乃世家公子出身，從不會幹出把自己吃撐這種不合禮節又不體面的事，司青第一回聽聞少君吃撐了的說法。
更奇怪的是，離少君用膳結束已有些時間，怎麽這會兒撐了？
“好撐啊，綠衣，受不住了。”姜秾秾捧著渾圓的肚子，躺在床上直呻/吟著。
她餓了三日沒吃飯，胃口極好，紅裳給她備的又都是她喜歡吃的，一時沒有節制，就吃多了。一碗湯下肚後，食物在胃裏脹大起來，撐得她難受。
早知就不學那餓死鬼投胎了，姜秾秾現在是後悔莫及。
“我去拿點山楂給姑娘消食。”綠衣道。
綠衣取了山楂，在門口碰見紅裳與一人說話，認出那人是司雅意屋裏的，停下腳步，等紅裳送走那人，好奇道：“少君又吩咐你什麽事了？”
“不是單獨吩咐我的，是吩咐我倆的。”紅裳的表情滿是琢磨不透的古怪，“少君吩咐，以後咱們給姑娘準備的膳食要定時定量，不可餓著姑娘，更不許撐著姑娘。”
“姑娘吃撐了的事這麽快就傳進少君的耳朵裏了？”綠衣震驚得張大嘴巴，狐疑地盯著紅裳，這消息未免太靈通了。
紅裳撇撇嘴：“我可沒說，我也是剛知道。”
冬日天黑得早，姜秾秾吃了幾顆山楂幹，無聊地逗了會兒司弦音養的狗，天幕就被墨色覆蓋了。
姜秾秾先前在離魂咒的折磨下，將這畢生的睡眠都給補了回來，這次醒來，精神抖擻，看著府中燈燭次第亮起，又等到燈燭盡數熄滅，生生捱到半夜都沒有睡意。
紅裳和綠衣早已撐不住，姜秾秾索性讓她們先睡了。
長夜漫漫，沒有手機打發時間，枯燥至極。姜秾秾將床底下的木箱子拉了出來，取出珍藏的話本子。
陪司弦音養傷的那半個月，全城的話本子都被他的小廝搜羅了來，姜秾秾不愛看的，就鎖在了這箱子裏。
這些沒看的，題材都是死虐死虐的那種，這會兒也沒有別的選擇，姜秾秾隨意拿起一本，翻看起來。
作者文筆流暢，詩才斐然，第一句話就將她吸引住了，除卻題材本身的基調是悲劇，虐得人肝疼，整個故事跌宕起伏，引人入勝，加上作者精彩的描寫，很快她就沈溺其中，不可自拔，漸漸忘了時間。
三更已過，府內各個院子裏燈燭盡已熄滅，只餘司雅意的屋子裏亮著燈燭。巡夜的侍衛悄無聲息地踏著雪，路過司雅意的門口。
司雅意捧著本書，百無聊賴地翻看著。站在他身後的司青，掩手悄然打了個哈欠。
“困了就去睡。”
“屬下還撐得住。”司青站直了身子，一臉肅然，“屬下要守著少君，防止少君打瞌睡。”
這才頭一日，司雅意神采奕奕，絲毫不受影響。
“屬下不明白，為什麽少君說，等大公子回來了，這離魂咒就有法子解了，難不成大公子還帶著解藥回來了？”
陵州姜氏那邊，司家的暗線還在尋找幫陸少商下咒的人，如果不能找到兇手，到時候出事的是司雅意，動搖的是整個雲州的根基。
司青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極盡全力地攔著司雅意了。
“我以為你跟了我這麽多年，腦子好歹有所長進了。”
“啊？”司青摸摸自己的頭。少君這是在罵他蠢笨嗎？他一個做貼身護衛的，腦子當擺設，不稀奇啊。
司雅意搖搖頭，鋪開紙，剛要提筆寫字，兩行溫熱的眼淚，毫無預兆地順著眼角滾落了下來，啪嗒滴在面前的紙上。
司雅意握著筆的手抖了抖，一滴墨從筆尖滾落，與那淚水混在一起，暈開了墨色。
司雅意難以置信地用手蹭了下眼角，微熱的水痕告訴他，這不是在做夢，他真的在流眼淚。
這個臭丫頭大半夜的不睡覺，又在搞什麽鬼？
司雅意心頭火起，折斷了筆。
哭成這樣，都肝腸寸斷了，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？
司雅意壓著火氣，起身掠了出去。
司青撓著腦袋，還在費勁思索司雅意的那句嘲諷到底在說什麽，屋內忽然掀起一陣陰風，卷得桌上的紙落了一地。
司青定睛一看，原本端坐在桌前的司雅意不見了蹤影，只剩下被折斷的筆，無辜地躺在桌子上，與他大眼瞪小眼。
司雅意如一陣風般掠進了素心閣，停在姜秾秾的窗外。
琉璃燈的光暈勾勒出姜秾秾的剪影，投射在窗紙上。司雅意伸出食指，指尖凝著氣勁，將窗紙戳出一個洞。
透過這個狹小的孔洞，能清晰地看到姜秾秾坐下燈下，手裏捧著本書，面前堆著一疊紙。
姜秾秾翻著話本子，滿面晶瑩的淚痕，哭得臉都皺巴了，到了傷心處，拿起桌上的紙擦著眼淚。
司雅意受姜秾秾影響，眼睛不受控制地滾著淚，視線逐漸模糊起來。
他三歲以後就再沒有哭過鼻子了，從前訓練時，再苦再累，受再重的傷，也秉承著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的原則，不落一滴淚。
來的路上，他想過姜秾秾在深夜大哭的可能性，比如望月思鄉，悲從中來；又或是想起平日裏被忽略的一件傷心事，委屈得不能自已；再者，思念離家多時的大哥，相思之情，幾欲斷魂……
這糊了一臉的淚簡直像個笑話。
司雅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，再次竄了出來，彈出一道指風，擊中姜秾秾的睡穴。
姜秾秾閉上眼睛，趴倒在桌子上。
刷刷從眼角淌下的眼淚，終於停了下來，司雅意卷袖擦幹凈臉龐，推開屋門，故技重施，將外間躺著的紅裳同樣點了睡穴。
他行至姜秾秾身後，拿起那令姜秾秾淚流滿面的罪魁禍首，看了一眼，臉色比鍋底還黑。
姜秾秾翻看的那一頁，講的是個虐戀情深的故事，話本子裏的男主下令將女主活埋，女主慨然赴死，直到女主死後，男主恍然大悟，自己已對女主動了心。
司雅意：“……”
一個文人胡思亂想出來的狗血故事。
這有什麽好哭的？
司雅意抱起姜秾秾，將她放回了床上，然後拿起那話本子揣入袖中，懲罰似的扯了扯姜秾秾的臉頰：“這個先沒收了。”
他可不想再無緣無故被眼淚糊了一臉。
這該死的後遺癥。
臨走前，他順手帶走了姜秾秾裝有其他話本子的那口箱子。
以防萬一，他還檢查了一遍，又收繳了些，確認再沒有遺漏，才離開了姜秾秾的屋子，並且決定回去就下一道禁令，府中不許流通話本子，違令者，杖五十。
翌日，紅裳醒來發現姜秾秾抱著枕頭坐在帳中，神情呆滯，口中還念念有詞，隱約是在咒罵著誰。
“姑娘，姑娘，出了何事？”紅裳套上衣裳，撩起簾帳，喚得姜秾秾回神。
“屋裏遭賊了。”
“遭賊？”紅裳花容失色，“姑娘可有吃虧？”
昨夜不知怎麽回事，她睡得太死了，一覺醒來竟已大天亮，屋中遭了賊這麽大的動靜都沒察覺。
莫不是那賊人用了迷香？
“我沒事，就是丟了些東西。”
丟了整整一箱子的話本子，其中還有好些孤本，都是她平日裏珍藏的肉香四溢、有圖有真相的好東西。
全！都！不！見！了！
姜秾秾心痛得像是丟失了一個億。
誰懂啊，平時吃個肉偷偷摸摸的，還要防備著被警察蜀黍打電話提醒防詐騙，穿到這個世界，好不容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，燉個肉，居然被偷了。
姜秾秾捂著臉，被偷的話本子裏有她的練筆。
話說，這個世界寫點黃暴的東西，應該不犯法吧
到底是哪個色胚，偷什麽不好，偷她的話本子，真不知道該說這小賊是沒眼光，還是眼光太獨特了。
紅裳將屋子裏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，確實如姜秾秾所說，沒有丟貴重的東西。
既然失竊，那是要報案的，賊人都摸到素心閣裏來了，一則說明守衛出了漏洞，二則說明那個賊就是司府裏的，這可關系大了。
姜秾秾聽說要將此事上報給司雅意，慌得顧不上傷心，扯住紅裳：“許是我記錯，放在哪裏了，幾本不值錢的書，哪個賊放著金銀珠玉不偷只偷書，說出去都沒人信。”
這裏沒有電子產品，晚上的生活枯燥無聊，為了把自己的字練得好看點，看了那些話本子後，她就萌生出自己寫的念頭，這不大著膽子搞了點顏色。
要是大張旗鼓追查起來，最後丟臉的絕對是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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